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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4章 找個鳥陣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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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公亮從未統帥過大軍,所以有些緊張。

大軍開拔,他開始不斷的詢問各軍情況。

在他第五遍詢問各軍士氣時,沈安終於忍不住了,說道:“曾相,臨戰時不可多問……”

“為何?”

沈安說道:“問多了,就是心中沒底的表現……將士們會心慌……”

你特麽懂不懂人心的?

本來躊躇滿志的出擊,被你這麽來回問,大夥兒都心中沒底了,一身的毛毛汗。

曾公亮躊躇滿志的道:“軍心士氣好,老夫就敢全殲那些叛逆。最好那些交趾人也來,讓老夫看看他們是有多悍不畏死!”

蕭固讚道:“曾相的豪氣讓下官佩服之至,若是能,下官想在戰時和曾相並肩。想來能激發些詩情。”

曾公亮笑道:“老夫現在卻有了……”

隨即曾公亮和蕭固等人開始了詩詞唱和,其樂融融,自信滿滿。

沈安悄然退後,和王輪、宋士堯低聲說話。

“斥候多派些出去,左右都要哨探,提防敵軍伏擊。”

王輪看了前方的曾公亮等人一眼,低聲道:“只是曾相那邊……”

曾公亮沒說方略呢!

沈安咬牙道:“他們在作詩!”

宋士堯心中一驚,“前方就是思明州……作詩?那些叛逆隨時都有可能來襲啊!”

這尼瑪我咋知道?

沈安一臉黑線的道:“特麽的!這啥時候了?不管了,派出去,馬上!”

他看看左右的山林,只覺得處處都可疑。

就在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草木皆兵時,就聽到黃春喊道:“弩箭!”

唰!

邙山軍戒備的軍士齊齊舉起弩弓對準了左邊。

就在右邊的林子裏,枝葉一陣搖動,接著有笑聲傳來。

“弄死他們”

這是嘲笑,沈安不能忍!

“放箭!”

嘭嘭嘭!

樹林的裏面一點有幾個黑影在樹上搖晃著,正在往裏面去。

如果是普通的弓弩,那麽從路上是不可能射到他們的。

所以那幾個探子才得意的在笑著。

他們偵知了敵情,回去就有重賞,如何不樂。

“啊!”

弩箭飛蝗般的沖進了林間,慘叫聲隨即而來。

蕭固回身喊道:“林中危險!”

沈安看了嚴寶玉一眼,嚴寶玉點頭,沈安怒道:“草泥馬!竟然敢笑,進去,弄死他們!”

邙山軍紛紛下馬,然後跟著嚴寶玉沖進了林中。

曾公亮只是默默看著,蕭固在邊上擔憂,喃喃的一直說。

“曾相,會不會?”

邙山軍已經進去許久了,可一直沒見出來。

曾公亮面色覆雜的道:“這一路他們都在操練,山林間的操練更是不少。”

蕭固說道:“可終究比不過那些土人……”

“有人!”

“槍陣!”

“弩弓列陣!”

土路上一陣叫喊,王輪和宋士堯已經率領麾下列陣完畢。

眾人後退,沈安就處在最前方。

宋士堯喊道:“沈待詔,退後!”

沈安策馬在前方搖搖頭,他握著刀柄,瞇眼看著林間。

“曾相,叫他回來!”

蕭固有些緊張,先前的詩情畫意都消散了。

這時樹林裏一陣晃動之後,黃春第一個出來。

“郎君,小人就說沒感到危險,果然,那些土人不堪一擊。”

就在他的身後,邙山軍的將士出來了,有些人的手中拎著人頭,還有一個俘虜。

“竟然……竟然……竟然勝了?”

蕭固回身看了王輪一眼,“你這廝不是說土人在林中無敵嗎?如今那些人頭是什麽?”

他的臉有些紅,一種被欺騙的憤怒在漸漸積郁中。

可王輪卻更是覺得冤枉。

他低頭道:“安撫使,下官……下官當年率軍清剿過土人,最精銳的將士進了山林裏,哪怕是對付那些女人都會吃虧。若是對上了土人的斥候,那幾乎是……九死一生。”

蕭固臉都氣紅了,指著出來的邙山軍說道:“那是什麽?那些就是土人的斥候,可邙山軍手中的那些是什麽?是他們的人頭!”

連鄉軍都能收拾土人的斥候,可你竟然給我說土人的斥候厲害,咱們千萬別進山林。

此時邙山軍漸漸靠近,王輪也見到了那些還在滴血的人頭,不禁懵逼了。

“下官……下官絕無謊言,至於他們……下官不知……”

我真是不知道啊!

我特麽怎麽知道他們是怎麽弄死的土人斥候!

王輪覺得自己是做了個夢,甚至還咬了一下舌頭,痛的慘哼了一聲。

沈安回身,看著他們說道:“邙山軍不同。”

這話他說的很是傲氣,蕭固郁悶的道:“不是鄉軍嗎?有何不同?”

沈安淡淡的道:“他們去遼國境內打過草谷。”

眾人呆滯了。

“咳咳咳……”

蕭固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,在馬背上彎著腰,差點就趴下了。

你在忽悠老夫呢!

從來都只聽說遼人來打草谷……宋人何時去過?

“他知兵……不但殺過敵,還操練過禁軍。”

曾公亮苦笑道:“若論知兵,老夫遠遠不及他。這支鄉軍就是他操練出來的,莫要小看了。”

蕭固只想吐血,而王輪只想一頭撞死。

“一個文官竟然比咱們還會練兵?某只想一頭撞死!”

王輪覺得自己半輩子都白活了,還不如一個少年文官。

宋士堯也苦笑道:“那些鄉兵一看就是老手,絲毫不見慌亂,那沈待詔竟然這般……怪不得官家派了他來,怕是……”

王輪低聲道:“若是沒有知兵的文官在,若是那位一意孤行,此戰怕是要大敗虧輸了。”

兩個武將已經自動腦補了趙禎派沈安來的用意,就是充當高參。

“用刑!”

沈安冷冷的吩咐道。

路邊成了刑房,兩個鄉兵在對俘虜用刑,慘叫聲尖利的讓人脊背發寒。

文官們不敢看,可沈安卻站在邊上,死死的盯著俘虜的眼睛,一旦發現軟弱,就讓通譯喝問。

稍後他回來說道:“西平州那些叛逆已經集結了,人數約七千餘。”

曾公亮讚道:“辛苦了安北。”

大家一合計,決定馬上進軍。

……

第三天下午,西平州的一片曠野上,七千餘土人出現了。

“我軍一萬七千人,必勝!”

曾公亮仰頭看看天空。

天空蔚藍,幾朵白雲漂浮著……

“好天氣!”

沈安在看著對面的土人,獰笑道:“這便是殺人的好天氣!”

曾公亮看看地形,說道:“這裏左邊開闊,右邊山脈低矮,可有陣圖?”

身邊有小吏在包袱裏翻找著,一會兒就滿頭大汗。

大宋將領出征,朝中會賜下陣圖,讓你照著擺陣,照著打。

這事兒起源於趙老二,那貨覺得自己的兵法天下無敵,哪怕是被遼人打成了狗,依舊沾沾自喜,大有非戰之罪的意思。

這人要有事做才好,沒事做就會瞎琢磨。

趙老二就是這種人,他無所事事,整天瞎琢磨,就琢磨出了一個天大的道理。

朕就是無敵統帥,可麾下的將領們卻跟不上朕的思路,咋辦?

於是經過九九八十一日的潛心琢磨,陣圖,這個大宋最流弊的發明出爐了。

趙老二心滿意足的道:“只要按照俺的陣圖打,按照俺的交代打,你等個個都會成為名將!咱們君臣攜手……那個啥……天下無敵。”

最有名的就是平戎萬全陣。

這個大陣堪稱是古今中外第一牛。

十多萬將士列陣,寬度達到十餘裏,各兵種相互保護,專門抗擊騎兵。

每一個將士都要按照陣圖上的位置來站好……

沈安覺得那不是陣圖,而是祭天大典。

把那些將士們送去屠宰場的大典。

但此次出來趙禎卻沒授什麽陣圖,曾公亮這是習慣成自然……

樞密使就是幹這活的,要輔助官家那個啥……研究陣圖。

曾公亮對於戰陣啥都不懂,唯一懂的就是陣圖。

沒有陣圖他就是睜眼瞎,啥都不會。

王輪和宋士堯面色鐵青,心想都到這時候了還找什麽鳥陣圖,直接掩殺過去完事。

可他們不敢說話,否則按照戰時的紀律,曾公亮只需淡淡說一句:“殺了。”

大戰之前幹擾主帥的思考,老夫殺你如殺一雞!

宋士堯目光轉動,在沈安這裏停住了。

沈安握著刀柄,聽著前面那小吏在嘀咕怎麽找不到這個地形的陣圖,心中一股邪火就冒了起來。

“找個鳥陣圖!”

呃……

大夥兒正在等待著找到陣圖,然後按照陣圖來擺陣……

誰特麽那麽大膽?

這是不要命了?

曾公亮面色難看的看著沈安,說道:“住口!”

原來是這廝啊!

沈安怒道:“剛才敵軍尚未列陣,我軍以騎兵沖擊,頃刻間就能沖散他們。找陣圖,找陣圖,陣圖沒找到,戰機都沒了!”

眾人面面相覷,心想這可是臨陣內亂啊!

曾公亮要是宰了你,時候官家也只會說殺的好。

曾公亮面色陰郁,顯然是在琢磨怎麽收拾沈安。

“可還記得太平興國四年嗎?”

騰地一下,文官們的臉都紅了。

這事兒算是醜聞。

太平興國四年,也就是趙老二的時代,遼人入侵,守將按照趙老二的陣圖擺陣,卻發現不對勁。

臥槽!

大宋這邊擺的是多個小陣,每個小陣之間相隔百步,中間的縫隙大的就像是不設防的美女,遼人的騎兵可以輕松的穿插進來,然後切割蹂躪宋軍。

那時候的將領們大多久經戰陣,所以一看就不對勁,心中慌得一批。

兄弟們,這事兒不對啊!

要是按照陣圖打,咱們怕是會被打成狗。

可不按照陣圖打,回去咱們得被官家殺成豬。

咋辦?

惶然不安之際,李繼隆出來了。

“改,把那陣圖拿給哥擦屁股!咱們該怎麽打就怎麽打,事後追究都是哥的。”

眾人等的就是這個,於是變陣迎戰,大獲全勝。

李繼隆是國舅,他改無事,旁人誰敢?

沈安淡淡一句話就讓這些因循守舊,沒有擔當的文官們臉紅了。

“諸位聽某一言!”

他目光炯炯的道:“我軍優勢,敵軍卻依舊敢列陣迎戰,此中必然有詐……”

第395章 擊潰土人,伏兵盡出(為‘煙灰黯然跌落’白銀大盟加更7)

沈安指著右邊的低矮山脈說道:“那裏有山脈,相距不過四裏,若是有敵軍潛伏,如何應對?”

曾公亮等人看了過去,只見山林肅穆,不知道裏面究竟有啥。

你別嚇唬老夫啊!

他有些懵。

沈安的眼中全是堅定和自信:“我部一萬七千人,土人七千人,兵器都不全,許多人拿著木棍……他們哪來的自信能和我軍相抗衡?!哪來的!?”

被他這麽一說,眾人都不禁看向右邊,只覺得那裏處處都可疑。

但人嚇人會嚇死人。

曾公亮顯然就有些被嚇到了。

微風吹過,吹來了各種植物的清新味道,也吹來了恐慌……

“查!派人去裏面查探!”

曾公亮有些慌亂的吩咐道。

王輪領命,一臉難色的準備去布置,沈安卻說道:“曾相,此刻去查探,只會動搖軍心。”

眾目睽睽之下派人去右邊的山林裏查探,將士們的第一想法就是有埋伏,然後就會疑神疑鬼,毫無士氣。

等和對面的敵軍交戰時,大家就會惦記著右邊,那時候還打什麽?

曾公亮一想也是:老夫都心慌了,將士們想來更慌。

他下意識的放低聲音:“此事該如何?”

第一次出來領軍,竟然就遇上了戰陣。

本來只準備在後面運籌帷幄的老曾慌了。

老夫慌得一批!

咋辦?

他放眼看去,蕭固等人面色慘白,顯然都沒經歷過戰陣。

文官靠不住了。

武將呢?

他看了一眼王輪和宋士堯,兩人竟然也有些緊張。

是啊!

從儂智高之後,這邊都是些邊境地帶的小摩擦,一年難得見一次血。

這樣的大環境下,王輪和宋士堯在面對這種大陣仗時,心中也沒底啊!

臥槽!

曾公亮愕然發現,這裏見識過大陣仗的竟然只有沈安。

他瞬間悲傷了。

官家,您讓沈安來,難道就是讓他來鍍金的嗎?

到了現在,大夥兒才發現一個讓人崩潰的現象。

合著在場的大佬們都沒上過大的戰陣……

都是菜鳥。

這一戰怎麽打?

就在這惶然中,沈安淡淡的道:“某當初在雄州時,曾和遼人的密諜統領對峙。在府州時,某親歷戰陣,不但率軍沖陣,更是堅持出援,和西夏人野戰,並戰而勝之……”

他在顯擺!

他想奪權!

曾公亮想反駁,卻覺得心中松了一口氣。

不懂就會慌亂,在此時有人說我是專家。

那麽大家就會不自覺的聽從專家的意見。

沈安此刻目光中全是自信,侃侃而談:“最後某力排眾議,府州軍才敢一路追殺至西夏境內,一夜之間,西夏殘軍盡皆化為厲鬼……”

這麽多戰績?

“某知道什麽時候進攻,什麽時候防禦……若是信任某,那麽此戰某將會站在最前方,一步……不退!”

一步,不退!

王輪只覺得一股熱氣奔湧上來,喊道:“某願意跟著待詔!”

宋士堯默然走到沈安的身邊。

這是支持!

此刻文官已經六神無主,武人的作用就被放大了。

就算是韓琦在此,也只能一臉懵逼,然後瞎幾把指揮。

曾公亮看著沈安,低聲道:“此戰……”

“大宋必勝!”

沈安很是自信的道:“某有自信,若是不成,腦袋送你!”

竟然敢拿自己的性命來擔保!

這份自信和決絕讓曾公亮抑郁了,然後又振奮了起來。

他微微點頭,壓下心中的慌張,對蕭固笑道:“今日老夫可安坐於此,目睹大宋將士殺敵了。”

這話頗有些謝安的裝比風範。

——小兒輩破敵矣!

你這是心虛了吧?

蕭固知道曾公亮恨不能化身為猛將,然後親率大軍殺敵。

可他沒這個本事,也沒韓琦那等莫名其妙的自信,所以只能佯裝淡定。

這是在推卸責任。

你就那麽相信沈安?

蕭固看了沈安一眼,覺得這事兒曾公亮輕率了。

好歹交給王輪來指揮也成了。

可沈安已經在發號施令了。

“騎兵在前!”

這是進攻的陣型,王輪等人心中大喜。

一千五百名騎兵開始出前。

“長槍手隨後,騎兵一旦沖破敵陣,長槍手馬上成排捅刺,擴大缺口……隨後步卒掩殺。”

這是要畢其功於一役!

眾人心中振奮,大聲應諾。

“騎兵突破敵陣後,馬上右轉殺出去……”

沈安舉起望遠鏡看著右邊的山林,嘴角浮起冷笑:“記住了,土人擊潰即可……都要聽號令,一旦下令右轉,必須迅速結陣,誰敢抗命,殺!”

戰陣之上最重要的就是紀律,所以沈安的安排一點兒都沒錯。

只是向右轉……

這是篤定山林裏有伏兵嗎?

“七千人……出擊!”

沈安並未親自沖殺,他對黃春說道:“土人不值當咱們沖殺,盯住右邊……還有,春哥,你現在是何感覺?”

黃春號稱狗鼻子,對兇吉的嗅覺最為靈敏。

黃春皺眉道:“郎君,小人……小人有些心慌。”

這下連嚴寶玉都為之變色,可見黃春的狗鼻子的靈敏,以及預言之準。

“慌就對了。”

沈安突然笑道:“跟著某!”

他沖到了右翼,曾公亮猶豫了一下,也跟著去了。

“曾相,今日我等在此候敵如何?”

他含笑問道,曾公亮卻有些不安,他強笑道:“好。”

沈安揮手,王輪嘶喊道:“出擊!”

騎兵開始起速了。

對面的敵軍慌亂了一下,有人在大聲的嘶吼著,竟然漸漸平覆了下去。

“這是許諾,定然是有伏兵!”

沈安發現自己此刻竟然是格外的冷靜。

整個戰場仿佛都是靜止的,讓他可以從容判斷。

“不要用弩箭……”

一陣劈啪聲中,敵軍陣列被騎兵突破了。

這是預料中事,騎兵沖殺進去,後續的長槍手列陣沖殺進去,敵軍就此崩潰。

“不堪一擊!”

曾公亮的心情馬上就好了,撫須和蕭固說話。

後面的步卒在順勢掩殺,追的土人漫山遍野的跑。

那些土人生長於此,跑起來幾乎是快若奔馬。

頃刻間到處都是人。

“收回來!”

沈安已經沒看這邊了,而是舉著望遠鏡在盯著右邊山林。

號角長鳴,旗幟搖動,各處追殺土人的宋軍開始回歸。

他們意猶未盡,有人甚至在罵罵咧咧,覺得這是瘋了。

“看……”

有人突然指著山林那邊驚呼道。

正在聚集的宋軍都紛紛擡頭看去。

那片山林裏此刻就像是有無數妖魔鬼怪在活動,樹枝搖動,但卻沒有鳥兒飛起。

沒有鳥兒就代表著早就有人潛伏……

“敵襲……”

當一個交趾人策馬沖出了樹林時,有人尖叫出聲。

那片樹林沸騰了,不斷湧出人來。

當先的是七百餘騎兵,隨後就是無止境的人潮……

“是交趾人!”

“列陣!列陣!”

無數人在狂喊著,驟然遇敵讓他們有些慌亂。

樹林就像是個口子,人潮依舊不斷在湧出。

“多……多少?”

曾公亮色變了,但到了此刻,畏懼這種情緒已經從他的身上消散。

邊上的王輪喃喃的道:“現在……一萬以上了,還在出來。”

“確定是交趾人嗎?”

曾公亮抱著最後的希望問道。

如果不是交趾人,那麽以後的西南還是一塊安靜的地方。

如果是……

那就代表著大宋和交趾翻臉了,以後西南就會成為心腹大患。

宋士堯點頭道:“是,而且是精銳。”

交趾那邊同樣有不少土人勢力,那些土人的麾下可沒有這等整齊的裝備。

曾公亮的眼中多了凝重,此刻他放棄了所謂的名將夢想,沈聲問道:“安北,如何?”

沈安在微笑著,眼中多了些光芒。

“這是一次機會……某來此就是想尋機給交趾人一次教訓,一次刻骨銘心的教訓……曾相……你該想想京觀石怎麽寫……”

他策馬沖了出去,身後是邙山軍。

他沖到了最前方,瞇眼看著那些開始列陣的交趾人,說道:“敵軍的弓箭手還未集結,誰敢和某去沖殺一陣?”

這話裏帶著俾睨,那些騎兵喊道:“我等願往!”

大宋的男兒從未失去血性,只是被隱藏和壓制了。

這些血性需要一點引子把它引出來。

此刻敵軍不斷湧出,可見人數占據優勢。

怎麽去除宋軍的恐懼?

沈安認為最好的方式就是一次酣暢淋漓的突擊。

他回身,然後拔出黑色的長刀。

“跟著某!”

他深谙人心,知道這等時候將士們需要鼓舞。

再沒有什麽比一個文官率先沖陣更鼓舞人心的事了。

只是一句跟著某,那些將士們都熱血沸騰了。

“大宋萬勝!”

“大宋萬勝!”

沈安單騎突前,一千餘騎兵緊緊跟隨,就像是鋒矢陣。

馬蹄聲轟隆,蕭固面色發白,顫聲道:“他要做什麽?曾相,沈安要做什麽?叫他回來,讓他回來!”

曾公亮也有些緊張,暗罵著沈安不請示就出擊。

“王輪,這是何意?”

王輪一臉敬佩的道:“待詔先是判定邊上的山林中有敵軍埋伏,攻擊土人時始終保持陣型,擊潰後及時整隊,交趾人本想突襲,可見我軍整隊,無機可乘,就開始集結……”

曾公亮等人都紛紛點頭,若是沒有沈安的先見之明,早些時候宋軍大抵就要分散了,然後交趾人驟然出擊,大敗就在頃刻之間。

……

第三更送上,諸位晚安,我繼續碼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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